chapter 5 春天要來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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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5 春天要來了
“春潮遇三月，荒野遇山雀，我遇見你。”——《春潮》
初一上學期的寒假，顧歲春過得還算充實。她直面自己的問題，和張雨晨徹底把話說清，既然不樂意再相處，也不要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。
她沒再糾結喬年那些事，正常給他送了生日禮物，但兩個人之間一旦出現隔閡，是很難修覆的。
喬年認認真真和他哥哥討論了半天，終於找到重點和顧歲春說開了，他哥哥聽說他的做法後，登時開始扶額，恨不得抄家夥打一頓。
“要是你小子以後交了女朋友，差一步結婚你給我整這死出，那這婚事絕對黃了。”喬餘笑的無奈。
“人家姑娘都說了不要不要，你還擱著拉著人家去。”喬餘盯著喬年一個字一個字打道歉信，沒一會又惱火了，“我讓你道歉，不是讓你發癲，你寫了五百字了，重點呢？”
“重點？重點不是在這嗎？”喬年按動鼠標，往上劃了劃，“你看，開頭我就寫了，對不起，顧歲春同學，是我太粗心，不能及時察覺問題的關鍵，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，你不想講和我也不會強迫...”
“...那你後面這五百字是在幹什麽？”喬餘的無語已經寫在了臉上。
喬年不知道喬餘的意思，嘗試動動鼠標鍵盤，慢慢開口道:“就，細數我們從認識到玩起來的過程，呼籲一下友誼長存不要那麽生氣了。”
“...如果你的目的是表白，那麽OK，fine，哥哥不攔著你了。”喬餘點點頭，表達了自己的無語以及不奉陪，尊重祝福。
“誰說我要表白！誰喜歡她啊！”喬年的反應過激，他紅著耳尖從電腦桌前站起，吵吵嚷嚷要和喬餘決一死戰。結果喬餘只是擺擺手勸他少來這一套，然後頭也不回關了自己的房間門。
最終，在喬年刪刪改改把五百字縮減到幾行後，他忐忑的按了發送，然後毫不猶豫把原來那五百字粘貼到□□日志並設置了私密。
顧歲春很認真的看完了，咬咬下唇回了消息，她也說不好現在是什麽心情，只記得那天在傘下，她不爭氣的哭過之後，似乎就沒那麽喜歡喬年了。
這種微妙的感覺牽動她的情緒，但隨著時間流逝，這種感覺慢慢消減了。她整個寒假都在埋頭學，學到淩晨也不停，她莫名對數學有了很大的興趣，甚至擠掉語文的時間給數學。
對數學的熱情是愛屋及烏嗎？那是對誰的愛屋及烏？對那個剛給自己道過歉的喬年？還是那個幫她撐了半路傘，和她交換餅幹的胡致晚？
不知道，只知道她對學數學提起了興趣，很樂意學數學。初一下學期開學考試前，他們就返校領書了。
顧歲春這個寒假瘦了不少，再加上剪了個劉海，整個人看起來漂亮了不少，也很有氣質。
再次摸索到九班，她深呼吸幾次才進班，一進班就開始有人起哄，不太熟悉的同學都沒認出來這是誰。
“哎，歲春？”柳珩鈺幫忙收語文作業，第一個認出了顧歲春，“你剪劉海了啊，真適合你，真漂亮！”
“是嗎...”顧歲春有些害羞，低下頭弄了弄劉海，隨後笑著往自己的位置上走。
“你這麽一弄，和高萱好像啊，側面看簡直一模一樣。”她前桌無惡意的最後一句，把坐在他在前面的喬年嚇得一激靈。喬年木木轉過頭，輕咳兩聲，立馬獻殷勤一樣湊了上來。
“這個發型適合你，好看，特別好看。”喬年馬屁都拍到自己的臉上了，“他別好看，也別符合你的氣質！”
“哦，是嗎，我也覺得。”顧歲春垂著頭淡淡回答，她有點不知道怎麽面對喬年。
“真的很漂亮啦，不用別人說都知道。”鐘韻曦笑著撥了兩下顧歲春的劉海，“喬年，老師要來了，你還不回位嗎？”
“哎...”喬年抿抿嘴，老老實實的回了位，“真的好看，真的。”
顧歲春沒有擡頭，鐘韻曦握住了她的手，笑著說:“你要是不想，那就不搭理他了，咱不和讓自己覺得累的人相處昂，永遠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壤。”
“你英語學魔怔了還接壤，我還隔海呢。”顧歲春被鐘韻曦逗笑了，把劉海順好之後擡頭看著前面等著老師進來，“不過劉海是真的很難打理啊。”
顧歲春的身體不怎麽好，尤其是生理期的時候，她碰不了一點涼的，否則後果難講。
他們學校周六也要補課，恰巧那天是第二天，她疼的死去活來，還因為沒帶止痛藥暗自後悔。這個年紀的女孩大多還沒有這樣的煩惱，她們還都享受著肆無忌憚吃西瓜吃冰淇淋開空調的生活。
顧歲春那天是真的要疼暈過去，整天都趴在桌上，老師提了她幾次，她甚至連回答都乏力，還是鐘韻曦幫她回答，又要了點紅糖緩解這個情況。
那會的小男孩對於這種事有理解，但不多，喬年被他哥好好的教育過，所以懂得也多，但胡致晚那樣的就完全是楞頭青，什麽都不明白，只知道一個月裏有那麽幾天女同學都會有些不舒服，相應的脾氣暴躁。
那個周六放學前，老師要求他們把桌子推出去，下周周考加移位，她們那一組正好要把桌子推出去。
當她渾渾噩噩站起身，搖搖晃晃搬東西時，比喬年更早意識到她狀態不好的是胡致晚。
她已經疼的站不穩了，連站著都依在桌子上，向前推的那一個動作，徹徹底底把她制服，她腿下一軟就要倒。也不知道胡致晚哪來的速度，他擠開坐在他外側的薛欣渺，一把扶住了顧歲春。
“不舒服嗎？”他細心的問著，幫她把桌子推了出去。
“很疼。”顧歲春忍得眼淚都快出來了，她扶著講桌，試了幾次都沒再往前走。
“我和老師說，你歇一會先回家吧。”他處理事情永遠那麽理智，總是很快就能達到最好結果。
她回家匆匆吃了幾片止疼藥，第二天周日硬是自己捱過來了。可是周一開學考完試後的下午還是，她的小腹劇痛，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一樣。
她把頭都埋到雙臂中間，眼淚不自覺的往下落，午自修結束後，鐘韻曦看她確實是太難受了，替她找了薛曉穎。可她只是希望家人能送點止疼藥來，她不想錯過課程。
信息課教室不在本班，同學們陸續離開，她實在是動不了了，拜托鐘韻曦幫她和信息老師請了個假。喬年以為她是正常現象，只說沒法幫她最多接個熱水，接完就走了。
因為移位胡致晚和她離得很遠，可他來的很及時，他耐心的問顧歲春到底怎麽了，安撫她到快上課。見顧歲春沒有好轉，他一轉身離開了教室。
顧歲春本以為他會和那些男生一樣，看見了也不會幫忙。
可他替她向老師要了紅糖，小心翼翼交給鐘韻曦，讓她幫忙送了回來，又急急忙忙幫她請了假，信息老師只囑咐她好好休息。
鐘韻曦送來紅糖時，偶然提了一嘴是胡致晚替她要的，顧歲春便有些疑惑:“那為什麽不是他...不是他送上來？”
“害羞唄，你倆還沒怎麽獨處過吧。”鐘韻曦幫她接來熱水，攪拌紅糖，看著她喝下去後好多了才放心去上課。
“替我謝謝他。”顧歲春的臉不知不覺紅了，忍著痛，她扯出一個笑，“他人還挺好呢。”
“好啦，你休息吧，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吃涼的。”鐘韻曦還要回去上課，便只匆匆囑咐她註意，隨後離開。
那天的最後，顧歲春還是因為過度疼痛回了家吃藥，但也不知怎麽，她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，就那樣慢慢運行著。
溫度一天一天升高，初春那段時間顧歲春接觸了Eason的歌，聽起了《富士山下》，無時無刻不在哼這首歌。她還有些懵懂，不懂那些“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”為什麽無奈，不懂“為何因好事淚流”為什麽難過，全曲她好像只記得一個“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”。
所以她也理所當然的不知道當她真正懂了的那天會那樣難受。
在她哼這首歌的一個午後，寫了一中午語文同步練習的她走出門去洗臉，回來時胡致晚站在門口，九班的門口。
他寫了一中午數學，他就坐在顧歲春前面不遠處，她一擡頭就能看到他。
胡致晚說了一句你好，顧歲春不明所以回了一句你好。可當她發現周圍有人，頓感尷尬，一頭鉆回了教室。胡致晚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，快上課前他熟練的找到顧歲春的桌子，雙手撐著她的桌子說:“剛才那句話，我是說給你的，嗯，春天要來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顧歲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回答，只定定轉頭看向窗外，艷陽高照，清風徐來，春天不知不覺的來了。
有胡致晚的第一個春天，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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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春潮遇三月，荒野遇山雀，我遇見你。”——《春潮》
初一上學期的寒假，顧歲春過得還算充實。她直面自己的問題，和張雨晨徹底把話說清，既然不樂意再相處，也不要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。
她沒再糾結喬年那些事，正常給他送了生日禮物，但兩個人之間一旦出現隔閡，是很難修覆的。
喬年認認真真和他哥哥討論了半天，終於找到重點和顧歲春說開了，他哥哥聽說他的做法後，登時開始扶額，恨不得抄家夥打一頓。
“要是你小子以後交了女朋友，差一步結婚你給我整這死出，那這婚事絕對黃了。”喬餘笑的無奈。
“人家姑娘都說了不要不要，你還擱著拉著人家去。”喬餘盯著喬年一個字一個字打道歉信，沒一會又惱火了，“我讓你道歉，不是讓你發癲，你寫了五百字了，重點呢？”
“重點？重點不是在這嗎？”喬年按動鼠標，往上劃了劃，“你看，開頭我就寫了，對不起，顧歲春同學，是我太粗心，不能及時察覺問題的關鍵，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，你不想講和我也不會強迫...”
“...那你後面這五百字是在幹什麽？”喬餘的無語已經寫在了臉上。
喬年不知道喬餘的意思，嘗試動動鼠標鍵盤，慢慢開口道:“就，細數我們從認識到玩起來的過程，呼籲一下友誼長存不要那麽生氣了。”
“...如果你的目的是表白，那麽OK，fine，哥哥不攔著你了。”喬餘點點頭，表達了自己的無語以及不奉陪，尊重祝福。
“誰說我要表白！誰喜歡她啊！”喬年的反應過激，他紅著耳尖從電腦桌前站起，吵吵嚷嚷要和喬餘決一死戰。結果喬餘只是擺擺手勸他少來這一套，然後頭也不回關了自己的房間門。
最終，在喬年刪刪改改把五百字縮減到幾行後，他忐忑的按了發送，然後毫不猶豫把原來那五百字粘貼到□□日志並設置了私密。
顧歲春很認真的看完了，咬咬下唇回了消息，她也說不好現在是什麽心情，只記得那天在傘下，她不爭氣的哭過之後，似乎就沒那麽喜歡喬年了。
這種微妙的感覺牽動她的情緒，但隨著時間流逝，這種感覺慢慢消減了。她整個寒假都在埋頭學，學到淩晨也不停，她莫名對數學有了很大的興趣，甚至擠掉語文的時間給數學。
對數學的熱情是愛屋及烏嗎？那是對誰的愛屋及烏？對那個剛給自己道過歉的喬年？還是那個幫她撐了半路傘，和她交換餅幹的胡致晚？
不知道，只知道她對學數學提起了興趣，很樂意學數學。初一下學期開學考試前，他們就返校領書了。
顧歲春這個寒假瘦了不少，再加上剪了個劉海，整個人看起來漂亮了不少，也很有氣質。
再次摸索到九班，她深呼吸幾次才進班，一進班就開始有人起哄，不太熟悉的同學都沒認出來這是誰。
“哎，歲春？”柳珩鈺幫忙收語文作業，第一個認出了顧歲春，“你剪劉海了啊，真適合你，真漂亮！”
“是嗎...”顧歲春有些害羞，低下頭弄了弄劉海，隨後笑著往自己的位置上走。
“你這麽一弄，和高萱好像啊，側面看簡直一模一樣。”她前桌無惡意的最後一句，把坐在他在前面的喬年嚇得一激靈。喬年木木轉過頭，輕咳兩聲，立馬獻殷勤一樣湊了上來。
“這個發型適合你，好看，特別好看。”喬年馬屁都拍到自己的臉上了，“他別好看，也別符合你的氣質！”
“哦，是嗎，我也覺得。”顧歲春垂著頭淡淡回答，她有點不知道怎麽面對喬年。
“真的很漂亮啦，不用別人說都知道。”鐘韻曦笑著撥了兩下顧歲春的劉海，“喬年，老師要來了，你還不回位嗎？”
“哎...”喬年抿抿嘴，老老實實的回了位，“真的好看，真的。”
顧歲春沒有擡頭，鐘韻曦握住了她的手，笑著說:“你要是不想，那就不搭理他了，咱不和讓自己覺得累的人相處昂，永遠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壤。”
“你英語學魔怔了還接壤，我還隔海呢。”顧歲春被鐘韻曦逗笑了，把劉海順好之後擡頭看著前面等著老師進來，“不過劉海是真的很難打理啊。”
顧歲春的身體不怎麽好，尤其是生理期的時候，她碰不了一點涼的，否則後果難講。
他們學校周六也要補課，恰巧那天是第二天，她疼的死去活來，還因為沒帶止痛藥暗自後悔。這個年紀的女孩大多還沒有這樣的煩惱，她們還都享受著肆無忌憚吃西瓜吃冰淇淋開空調的生活。
顧歲春那天是真的要疼暈過去，整天都趴在桌上，老師提了她幾次，她甚至連回答都乏力，還是鐘韻曦幫她回答，又要了點紅糖緩解這個情況。
那會的小男孩對於這種事有理解，但不多，喬年被他哥好好的教育過，所以懂得也多，但胡致晚那樣的就完全是楞頭青，什麽都不明白，只知道一個月裏有那麽幾天女同學都會有些不舒服，相應的脾氣暴躁。
那個周六放學前，老師要求他們把桌子推出去，下周周考加移位，她們那一組正好要把桌子推出去。
當她渾渾噩噩站起身，搖搖晃晃搬東西時，比喬年更早意識到她狀態不好的是胡致晚。
她已經疼的站不穩了，連站著都依在桌子上，向前推的那一個動作，徹徹底底把她制服，她腿下一軟就要倒。也不知道胡致晚哪來的速度，他擠開坐在他外側的薛欣渺，一把扶住了顧歲春。
“不舒服嗎？”他細心的問著，幫她把桌子推了出去。
“很疼。”顧歲春忍得眼淚都快出來了，她扶著講桌，試了幾次都沒再往前走。
“我和老師說，你歇一會先回家吧。”他處理事情永遠那麽理智，總是很快就能達到最好結果。
她回家匆匆吃了幾片止疼藥，第二天周日硬是自己捱過來了。可是周一開學考完試後的下午還是，她的小腹劇痛，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一樣。
她把頭都埋到雙臂中間，眼淚不自覺的往下落，午自修結束後，鐘韻曦看她確實是太難受了，替她找了薛曉穎。可她只是希望家人能送點止疼藥來，她不想錯過課程。
信息課教室不在本班，同學們陸續離開，她實在是動不了了，拜托鐘韻曦幫她和信息老師請了個假。喬年以為她是正常現象，只說沒法幫她最多接個熱水，接完就走了。
因為移位胡致晚和她離得很遠，可他來的很及時，他耐心的問顧歲春到底怎麽了，安撫她到快上課。見顧歲春沒有好轉，他一轉身離開了教室。
顧歲春本以為他會和那些男生一樣，看見了也不會幫忙。
可他替她向老師要了紅糖，小心翼翼交給鐘韻曦，讓她幫忙送了回來，又急急忙忙幫她請了假，信息老師只囑咐她好好休息。
鐘韻曦送來紅糖時，偶然提了一嘴是胡致晚替她要的，顧歲春便有些疑惑:“那為什麽不是他...不是他送上來？”
“害羞唄，你倆還沒怎麽獨處過吧。”鐘韻曦幫她接來熱水，攪拌紅糖，看著她喝下去後好多了才放心去上課。
“替我謝謝他。”顧歲春的臉不知不覺紅了，忍著痛，她扯出一個笑，“他人還挺好呢。”
“好啦，你休息吧，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吃涼的。”鐘韻曦還要回去上課，便只匆匆囑咐她註意，隨後離開。
那天的最後，顧歲春還是因為過度疼痛回了家吃藥，但也不知怎麽，她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，就那樣慢慢運行著。
溫度一天一天升高，初春那段時間顧歲春接觸了Eason的歌，聽起了《富士山下》，無時無刻不在哼這首歌。她還有些懵懂，不懂那些“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”為什麽無奈，不懂“為何因好事淚流”為什麽難過，全曲她好像只記得一個“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”。
所以她也理所當然的不知道當她真正懂了的那天會那樣難受。
在她哼這首歌的一個午後，寫了一中午語文同步練習的她走出門去洗臉，回來時胡致晚站在門口，九班的門口。
他寫了一中午數學，他就坐在顧歲春前面不遠處，她一擡頭就能看到他。
胡致晚說了一句你好，顧歲春不明所以回了一句你好。可當她發現周圍有人，頓感尷尬，一頭鉆回了教室。胡致晚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，快上課前他熟練的找到顧歲春的桌子，雙手撐著她的桌子說:“剛才那句話，我是說給你的，嗯，春天要來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顧歲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回答，只定定轉頭看向窗外，艷陽高照，清風徐來，春天不知不覺的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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